2023-06-23 19:56:58 来源 : 个人图书馆-箫谷尘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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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的故乡旁观者似的,冷清的能听见留守者的心跳,热闹的能崩起几粒回乡路上的尘埃。乡亲从城里帮扶的家回来,回到同在一个村,但自己的宅院被帮扶回收种树不能回去,却因种地不得不临时借宿的家,这一路走过来,累的够呛不说,还得搭上清空自家本干的柜底和从别家倒腾来的雪银。借宿的家把端午装在了院里,但端午却逃出了借宿人的心里。他们怀里只有无尽的生活,眼里就是干不完的地里农活。在平白无故的来客提醒下,他们终于知道是端午的日子。他们临时咬咬牙,迟去地里一会,搠点凉粉算是对这节日的尊重。借宿的院儿七九年建,足足能活几辈人。在标建年份的注释上,高悬已经褪色的星,那该是多么火红的岁月!其后是教师住房,向阳而生。其下的物事已消逝无迹,但还有人能记得,那里是一米高砖土垒起,十余米高旗杆擎天的升旗台。那里曾多少次响起澎湃人心、直入云霄的乐曲,如今全幻化成残墙断壁,蒿草遍地。邻家的墙外,邻邻家的墙外,再邻邻家的墙外,大概五六家邻邻家的墙外,是被割断了的操场和整齐向南的一排窑洞教室。学生爽朗的笑声,朗朗的读书声,故事的一桩桩唤醒声,瞬间发生,又顷刻化羽。一声声鳞次栉比地消失在,被阻隔断掩埋掉的野院中,乡土里。在空气几乎快要固化的时空中,乡亲们穿梭过来似的说,近来上头说,想要回家的人,可用过去院抵的钱数回购,回购被他们种树擂倒窑洞的宅院。说的乡亲,以及他们的宅院,鹤立鸡群似的,蹭在村里的巷道,活在有人帮扶的世间。此不算完,还得低头哈腰逢人作笑似的承情,以对自己所说无人回答的窘境。危楼愚夫别说他们记不起,就是出过门见过世面的也没几个能记住。但却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发生过,或被抄被窃过,却不曾被抛过。就像巷道里隆隆的拖拉机从南头驶来,迎着路边的薇花,一脸红火地回答路人“去哪里”的问话:上地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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